宫女姐姐拉了拉我的被角,我赶忙用力按住,“小小姐这样会把自己闷坏的,先出来好吗?”
“我不,我就要义父!义父为什么还没来!”我大声道,然后把被子裹得更紧了。
宫女姐姐好像很为难,在一旁温声细语地哄了我好久,但我不敢出去,因为我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。我已经满头大汗,湿淋淋的汗水从脖子一路滑进衣领里,被子里闷闷的,连空气都是热乎乎的。
我想回家了,我不要义父,我要妈妈陪我,以前我做了这个梦妈妈就会来陪我睡的……脸上湿漉漉的,不知道是我哭了还是汗水太多。
宫女姐姐好像在打电话,没过一会儿她就出去了。
我听到她的脚步声远了才把被子露出一条缝儿,凉凉的风灌了进来,我舒服多了。
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,连宫女姐姐都走了,是不是她嫌弃我很麻烦,不想管我了?我放声大哭,被子却被人猛地一扯。
一个年轻人站在我床边。
他穿着雪白的中衣,外边就披了一件披风。
我怯怯地打量他,他疏眉细目,一副寡淡薄情之极的相貌,皮肤白的发光。
我大口大口地呼吸,看到这个相貌阴柔的男人反而有点害怕了。
“听说有个小丫头大半夜吵着要找妈妈?”他冷笑,薄薄的嘴唇抿得紧紧的。
“我要义父,义父说他就是我妈妈……”我小声说。
他笑了一下,在我床边坐下捏了捏我的鼻子:“算你有点良心。”
我歪了歪头:“你是谁呀?我义父呢?”
他瞪大了眼睛,把手放在我的额头上,冰冰凉凉的。他用手心摸摸,又用手背试了一会儿,“来人!把温度计拿来!”
“我没生病!”我惊叫了一声,“你走开!让我义父来!”
“说什么胡话!”他瞪了我一眼,从身后进来的侍从手里接过温度计,给我夹在腋下。
我另一只手抬起揉了揉眼睛,眼前还是那个相貌阴柔清秀的年轻人。
“你骗人!我义父可漂亮了,他搽了粉,脸蛋白白的,这里,”我指了指眉心,“还点了三个红点点,嘴巴也涂了紫色的胭脂,他还戴了金耳环呢!”
我又仔仔细细地把他的脸看了一遍,那上面素素净净,圆润白皙的耳垂上却有两个小洞。
“他比你漂亮多了……”我小声说。
他很生气地看着我:“你还要我化了妆才能来见你?!圣上也没你这么大脾气……快睡,明日也该教你些规矩了。”
他把温度计取下,看了看,又摸摸我的额头,这才转身要走。
我连忙从床上爬起来抓住他披风的一角:“陪我,陪我睡,我害怕……”
“让流华留下,哪有这么大孩子还要父亲陪着睡的。”他拢拢披风,发现拽不动,我死死拉住他,指尖都用力得发白。
“我害怕。”我仰头看着他。
他皱起眉,最终还是妥协了,“一身的汗味儿,让流华带你去沐浴……就这一晚上,没有第二次。”
宫女姐姐就进来带我去洗澡了,原来她叫流华呀,真是好听的名字。
等我洗完澡出来,发现床上的床单被子还有枕头都换了一套,他已经在床上躺好了。
我高兴地就要往床上蹦,却被流华拉住:“小小姐的头发还是湿的,现在睡觉会头疼的哦。”她又拉着我去吹了头发,我一直盯着床的方向,生怕他已经睡着了。
暖洋洋的风吹得我眯上眼,等到头发干了,我的眼皮也开始打架。我回到床上躺好,流华关掉灯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。
房间里又是一片漆黑,我抓着被子往下缩,却被他揪住:“又想折腾什么?”
“我怕,我刚刚做噩梦了,”我朝他那里靠了靠,他身体一僵,却没把我推开,“我梦到一个女人被车撞死了,就像我被车撞了一样。”
“梦都是假的,有义父在,谅那些魑魅魍魉也不敢作祟,”他拍拍我的脸,“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?”
“我从小每隔几月就做这个梦了,一直没变过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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